深淵地牢。
「咳咳咳……」
一個穿著黑色戰甲的北歐戰部成員,佝僂著身子,虛弱的沿著昏暗的廊道向前行進。
「站住。」站在廊道盡頭的兩位北歐戰部守衛,突然開口。
那虛弱男人緩緩停下腳步。
「你是誰?哪個分支的?」一位守衛狐疑的掃過眼前虛弱男人。
「北歐戰部第四分支,編號39180。」虛弱男人抬起手,輕輕一晃,兩位守衛只覺得眼前一花,一張黑色的令牌憑空出現。
他們接過令牌,仔細觀察起來,虛弱男人繼續說道:
「洛基大人有些問題,想問地牢深處的犯人,所以派我過來拷問。」
兩位守衛確認令牌無誤,將其送還至虛弱男人手中,神情緩和些許:
「兄弟,你這身體傷成這樣,還要來替洛基大人問話嗎?」
「昨晚外面不是有外神刺客嗎?圍剿的時候受了點傷,問題不大。」
虛弱男人接過令牌,嘴角擠出一抹笑容,沿著昏暗廊道繼續前行,這一次,兩位守衛並沒有攔他,而是各自向後退了一步,給他讓出一條路。
虛弱男人沿著長廊走了約十分鐘,像這樣的關卡,連續過了三個,隨著他的深入,兩側燃燒的火把逐漸變成幽綠色,森然詭異,溫度也急速下降,腳下的粗糙石磚表面,甚至結起了白霜。
「嗤——!」
一道粗重的喘息聲,從廊道上方傳來,周圍的溫度再度下降些許。
虛弱男人抬起頭,只見在兩側高牆的上方,一隻渾身黑紫色的龐然大物,正好似山峰般聳立在懸空圓台上,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猙獰頭顱探出圓台,一根根鋼針般的毛髮,正隨著風箱般的喘息聲有節奏的晃動。
那是一隻狼。
深淵的鎮守者,洛基子嗣,魔狼芬里爾。
儘管它只從圓台上探出半個頭,影子已經遮蔽了整個廊道,一雙猩紅巨眼死死的盯著虛弱男人,瞳孔微微收縮,似乎是在辨認著什麼。
虛弱男人面對如此恐怖的巨狼,卻並沒有慌張,他沉默片刻,竟然主動伸出手,摸向芬里爾探出的幾縷毛髮。
昏暗的幽綠色火光下,虛弱男人那張蒼白的面孔,微微一晃,竟然變成了洛基的模樣。
見到這一幕,芬里爾突然抬起頭,仔細嗅了嗅那隻伸過來的手掌,眼眸中的敵意迅速褪去,甚至主動迎上了那隻手掌,神情十分享受。
虛弱男人的手,撫摸了魔狼芬里爾片刻,隨後轉身繼續向地牢深處走去。
幽綠色的火光下,男人的臉再度一變,重新回歸之前蒼白虛弱的模樣。
很快,他就來到了一座看守森然的牢房之前。
「我要單獨審問他,你們先迴避吧。」
虛弱男人指了指被關押在牢房深處的身影,掏出一張令牌,對著守在周圍的北歐戰部成員說道。
「洛基的令牌?」一位守衛眉頭微皺,猶豫片刻後,搖頭說道,「我得去請示一下獄神與維達大人,這位犯人是索爾大人帶回來的要犯,即便是洛基大人,也沒有提審的資格。」
聽到這句話,虛弱男人眉頭一挑,
「你是不是看錯了,這是索爾大人的手諭。」
說話間,他手中的令牌一晃,詭異的變成了一張淡藍色紙張,上面寫著幾行字,筆鋒之間,甚至還能看到幾道雷光遊走。
守衛的目光突然渙散,恍惚了半秒,才回過神來,疑惑的盯著這張紙許久,對著他點了點頭:
「好,你抓緊時間。」
他輕輕一揮手,鎮守在牢房附近的北歐戰部成員迅速地撤開,留出一片安靜區域。
虛弱男人注視著他們離開,手中的淡藍色紙張一晃,變成了一隻暗金色的老舊女式懷錶,被他塞回懷中。
「咳咳咳……」他虛弱的咳嗽幾聲,用鑰匙打開牢房門,邁步走了進去。
昏暗的囚牢內,一個銀髮染血的女人,四肢被鐵索穿過吊起,分別栓在了四道不同的雷光神柱之上。一隻黑色鐐銬鎖住她白皙的脖頸,固定住頭顱,猙獰的獠牙在鐐銬盡頭的鐵索上詭異存在,瘋狂的啃食著空氣,像是一個活物。
女人的身上到處都是血痕,深紅色的血珠沿著赤足,滴落在粗糙的石磚上,浸染成一汪血泊,凌亂的髮絲被乾涸的血跡粘在臉頰,幾乎看不清她的容貌。
虛弱男人的眉頭微微皺起。
他的餘光掃過周圍,各種森然猙獰的刑具之上,還沾染著溫熱的血液,她應該是剛被拷問完不久。
幾乎是聽到虛弱男人進來的腳步聲,紀念低頭的頭顱微微抬起,一束目光透過凌亂的髮絲,落在他的身上,冷笑起來:
「怎麼?問不出你們的要的東西,就要開始加刑了?」
虛弱男人注視著紀念傷痕纍纍的身體,苦澀的開口:「是我……」
他伸出手,在自己臉上一抹,男人的樣貌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,是一張蒼白的平凡少女面孔。
「小南?」紀念見此,微微一愣,「你怎麼來了?」
「我聽說索爾抓住了上邪會的會長,關在深淵地牢的底層,立刻就來救你了。」司小南笑了笑,「鎮守在地牢上方的魔狼,是洛基的子嗣,我只要動用他的神墟編造『詭計』,輕易地就能騙過它。
而且這地方,我熟得很。」
紀念聽到這,目光逐漸柔和下來,「不愧是小南……對了,你見到林七夜了?」
「林七夜?」司小南一愣,「沒有啊,他也在阿斯加德?」
「他是和我一起進來的,不過沒關在這裡,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……他變了身份,你不知道他的消息也很正常。」紀念想了想,「不過,憑他的聰明,應該很快就脫身了。
對了,我讓人帶給你的東西,你收到了嗎?」
「收到了。」司小南重重點頭,「你做的非常完美,沒有絲毫破綻。」
「嘿嘿,也不看看我是誰?」紀念咧嘴一笑,似乎是牽扯到傷口,很快就劇烈咳嗽起來。
「你別動,我現在就把你救下來!」司小南見狀,便要邁步走向紀念身旁。
「不,不用。」紀念當即開口,神情嚴肅地說道,「謝謝你的好意,但我現在還不能走。」